关于王炳武(岳玉来)(精选范文3篇)

时间:2022-05-08 17:45:02  来源: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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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炳武(岳玉来)3篇

【篇一】王炳武(岳玉来)

岳王庙游记

时隔十余年,我又一次来到了美丽的杭州,又见到了诗一般的西子湖。一潭碧水,数弯小桥,丝丝清茶,处处溪涧,几行题诗,几多故典,不论淡妆浓抹,不管风霜雪雨,西湖总是美得让人难以言表。西湖之美不仅来自于景色之美,更来自于人文之美。千百年来与杭州和西湖有关的典故传说多如繁星,历代墨客的诗词歌赋更是浩如烟海。然而杭州作为赵宋王朝被迫南迁之后的都城,却平添了几分悲情与家破国亡之觞,位于西子湖畔的岳王庙正是这样一处景致。

从西湖遥望,岳王庙门厅上悬挂着“岳王庙”的匾额,门厅两侧写着“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楹联,取自岳飞所作的《满江红》。功名利禄视若尘土,唯爱八千里征程的云影和明月,何惜身死报家国,奈何马蹄南去人北望!

进入门厅,是一处四方院落,院内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青苔石阶,郁郁青青。漫步其间,心情怡然,抬头仰望,天高云淡,恍惚间仿佛感到千年的历史沧桑从眼前划过。正殿气势宏伟,檐上高悬“心昭天日”匾,为叶剑英元帅所书,取自岳飞风波亭遇害前在供状上留下的八字绝笔。

进入正殿,正中岳飞的彩色塑像正襟危坐,手扶宝剑,目视远方,仿佛正在眺望当年沦陷的北宋国土。殿中高悬岳飞手书“还我河山”的匾额,笔力雄厚,入木三分;气势恢宏,射冲斗府。寥寥数字浸透着这位爱国将领的凌云壮志。遥想当年,北望中原,一片荒烟笼罩,胡虏铁骑肆意践踏中原土地,良田荒芜,遍野哀嚎。兵安在,南宋兵士血洒疆场;民安在,妇孺尸骨填沟壑!虽江山如故,而千村寥落,万户萧疏。残阳如血,故国犹在,何日北复中原,血靖康之耻,灭家国之恨,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从头收拾旧山河?

正殿右侧是岳飞墓,墓碑刻有“宋岳鄂王墓”字样。墓的旁边是当年设冤狱陷害岳飞的秦桧等四人的塑像,反剪双手跪在岳飞墓前,袒胸露乳,其状不堪。青山有幸,勘埋忠骨;白铁何辜,却铸佞臣?正是“正邪自古同冰炭,毁誉于今判伪真”!宋孝宗当年为岳飞平反,何尝不是平复民怨,收揽民心?高宗、孝宗先是上下其手、革除心患,后而归咎佞臣,置身事外,可谓玲珑八面,左右逢源,其手腕之高,覆雨翻云,瞒天过海。然民心不可欺,千载之下,亦难逃偏狭昏聩的骂名。

明代文征明曾来西子湖畔,手抚残碑,感慨无限,写下一首自己的《满江红》: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辜,堪恨更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叹如今江山未老,惜往昔忠魂已逝。岳飞虽蒙冤,幸而其浩然正气长存,华夏民族精神长存。

【篇二】王炳武(岳玉来)

岳武穆遗书[转载]

武穆遗书--南宋

岳飞

高式国 注

总论

 器,上而通乎道。

 (注解:形而上者曰道,形而下者日器。形是人身整体形态,形而上者是精神意识思想性情,形而下者是筋骨皮肉四肢百骸,吾人练习武术,如果把四肢百骸筋骨皮肉练到最高的程度,就可以与思想意识相结合,拳名形意,即此意也。) 技,精而入乎神。

 (注解:技是艺术,神是玄妙,言练武功练到精巧的程度,即可进步到变化奥妙的程度。) 唯得天下之至正,秉天下之真精者,乃能穷神而入妙,察微而阐幽。

 (注解:独有得天下极正确的传授,再加以专诚的练习,先得其真正精巧,然后乃能进入神秘,而更进入妙玄,到此境界乃能探讨隐微,而发明新得。) 形意之用,器也,技也。形意之体,道也,神也。

 (注解:凡属一事一物,俱各有体有用,体是有形的原动本质,用是无形的灵活作用。而形意拳之作用,乃是器(四肢百骸)和技(招数),而形意拳的体,乃是道(神识情志)和神(隐微中的玄妙),即是以神情智慧来支配招数技巧。) 器,技,常人可习而至。道,神,大圣独得而明。

  (注解:器和技,常人可以由练习达到高妙的目的。道和神,只有大明智的人,加以钻研的功夫,才能彻底明其究竟。)  岳武穆精忠报国,至正至刚,其浩然之气,诚沛然充塞于天地之间。故形意之精,非武穆不能道其详。

  (注解:岳飞字鹏举,死后封武穆王,生前以精忠报国自誓,人品极正,刚强不屈,其人气概浩然,如同云行雨施一样,弥漫于天地之间,且其人最有聪明睿智然,故能道形意之详。) 虽全谱散佚,不可得而见。而毫芒流落,只此九要论而已。

  (注解:但是岳飞原有的完整拳谱,已经失散不全,不能得见,仅剩下如毫如芒零星点点,流落于世上的,只此九要论而已。) 吾侪服膺形意,得以稍涉藩圉,独赖此耳。

 (注解:吾辈对于形意拳,揣摩钻研,得到稍稍涉及到形意的边缘范围,独赖有此篇之存在耳。) 此论者九篇,理要而意精,词详而论辩。

 (注解:此论总共九篇,在理论上得其要领,在意义上得其精华,在词句上很是详细,而论述分析的又很清楚。) 学者有志,朝夕渐摹。而一芥之细,可以参天。滥觞之流,泛为江海。九论虽约,未始不可通微,何莫造室升堂也。

 (注解:有志学此者,在早晚时间,研究模仿,可以由小及大,比如由芥子之小,推进扩大到与天齐,又比如滥觞小流,可以漫延成为江海。这九要论虽然微小简略,未尝不可通幽微而达于广泛,怎么不能达到形意之室,而升到形意之堂呢?犹言定能得到形意内容的意思。)

 

武穆遗书 

南宋 岳飞 著

一要论

散之必有其统,分之必有其合。故天壤间万类众俦,纷纷者各有所属,千汇万品,攘攘者自有其源,盖一本可散为万殊,而万殊咸归一本,乃事有必然者。

 (注解:天下事物不外聚散分合,但散的起始必有来源统系,分的终了,必有当然总归。天地间诸多种类,纷纷扰扰,虽种类不同,总不外一本散为万殊,万殊终归一本,这是事物必然的道理。) 且武事之论,亦甚繁矣,要之诡变奇化无往非势,即无往非气。势虽不同类,而气归于一。

 (注解:谈到武事,也很繁难,其中主要,内则是气,外则是势,当在战斗之时,双方所用的一切诡诈奇异的变化,在外表,无所不是用势,在内容,无所不是用气,即便用势,虽然有诡诈奇异的不同,但是内容的用气,是一致的。) 夫所谓一者,从首至足,内之有五脏筋骨,外之有肌肉皮肤,五官百骸,连属胶聚,而一贯者也。击之不离,牵之不散,上思动而下为随,下思动而上为领,上下动而中节攻,中节动而上下和。内外相连,前后相需。所谓一贯,乃斯之谓。而要非强致袭为也。

 (注解:一,即是一贯,一贯即是上下、左右、前后、内外。合而为一也,不但体质合一,即其精神意识也是无所不贯。

 孙子曰:“夫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即犹武术之上思动而下为随,下思动而上为领,上下动而中节攻,中节动而上下和,内外前后相连,同此一理,但是此等行动,出乎自然,不可强制,又如不思而得,无为而成,或攻或守,随机应变,若得敌拳到来,而思抵御,则不及矣。)

 适时为静,寂然湛然,居其所向,稳如山岳;值时而动,如雷霆崩山也,忽而疾如闪电。且宜无不静,表里上下全无参差牵挂之累:宜无不动,左右前后概无遁信犹豫之部。洵若水之就下,沛然莫御,炮之内发,疾不掩耳。无劳审度,无烦酌辨,不期然而然,莫之致而致,是岂无故云然?乃气以日积而见益,功以久练而方成。

 (注解:彼此交手在无隙可乘之际,各守以静,外宜严肃,内宜清晰,与敌对立,稳重如山,一待有机会可乘,立即由静变动,如雷霆样崩发而出,虽然疾如闪电,还要精神集中,不失其静。当在发动之际,全体上下无所不动,内不犹豫,外不悖谬,如同天雨下注,又如炮发火内发,使敌方猝不及防,此乃久练之功,临时运用,不待审度酌辨而再行动也。孙子曰:“守如处女,动如脱兔。”又说:“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同此一理。) 揆圣门一贯之传.必俟多闻强识之后,豁然之境,不废钻仰前后之功。故事无难易,功惟自尽,不可等躐,不可急遽,历阶而升,循序而进。而后官骸肢节,自能通贯,上下表里,不难联结。庶乎散者统之,分者合之,四体百骸,终归一气而已。

 (注解:揣度圣门一贯之道,世代相传,然必须其人先有多知多闻的基础,有此基础,自然心地朗阔,而再加深钻研努力向上,才有成功的效果。古人有言,事无难易,全在自己尽心力行用功而已,不可落后。不可冒进,要像登台阶样的上升,按秩序前进,而后五官百骸肢肢节节,自然灵活贯通,形成一体,才能得心应手,而在发散气力时,有所统御,不致撒手无着,已经分散出的气力,也能有分寸,而适合内心的号令。看过整体的气,虽然分散在四肢百骸,而全体大用的联络,仍归一气而已。)

二要论

 论捶而必兼论气。夫气主于一,实分为二。即呼吸也,呼吸即阴阳也,阴阳即清浊也。捶不能无动静,气不能无呼吸。吸则阴,呼则阳。静则阴,动则阳。上升为阳,下降为阴。盖阳气上升而为阳,阳气下降而为阴;阴气下行而为阴,阴气上行而为阳,此阴阳之分也。

  (注解:捶者击也。人在出手打敌时,有发出必有收回,发则为动,收回停止为静。凡捶必用力,必以气促使拳乃发出,然气有呼出必有吸,一呼一吸,而阴阳清浊上下升降,随之生出,若加细分析,阳气中分阴阳,阴气中也分阴阳。

 然阴生于阳,阳生于阴。比如呼之后必吸,吸之后必呼。上升到极点必要下降,下降到极点必要上升,武术进步退步,出手回手,也是一阴一阳,所以武术不能脱离阴阳。不但武术脱离不开阴阳,凡所有事物也都脱离不了阴阳。) 何谓清浊?升而上者为清,降而下者为浊。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清者为阳,浊者为阴。要之,阳以滋阴,阴以滋阳,统言为气,分言为阴阳。气不能无阴阳,即人不能无动静,鼻不能无呼吸,口不能无出入,乃对待循环者。然则气分为二,实主于一,学贵神通,慎勿胶执。

 (注解:此篇论气,若能将清浊、升降、呼吸、出入,分别清晰,对于拳术即可心领神会,但呼吸升降,要出入自然,不可呆板固执。)

三要论

 夫气本诸身,而身之节无定处。三节者,上中下也。

身则头为上节,身为中节,腿为下节。

头则天庭为上节,鼻为中节,海底为下节。

中节则胸为上节,腹为中节,丹田为下节。

下节则足为梢节,膝为中节,胯为根节。

肱则手为梢节,肘为中节,肩为根节。手则指为梢节,掌为中节,掌根为根节。为例,是故自项至足,莫不各有三节也。要之若无三节之所,即无着意之处。

盖上节不明,无依无宗。中节不明,浑身是空。下节不明,动辄跌倾。节顾可忽乎哉。

故气有所发,则梢节动,中节随,根节催。然此乃按节分言者。若合而言之,则上自头顶,下至足底,四体百骸总为一节,夫何三节之有,又何各有三节之足云。

 (注解:本论大意,即气有所发,全身贯通,上下左右相互策应,分言之,则头颈背腰臀肩肘腕胯膝手足爪,发气各有所在,合言之总归一气。)

四要论

 试于论身论气之外,而进论夫梢者焉。夫梢者身之余绪也。言身者初不及此,言气者亦属笔论。捶以内而外发,气由身而达梢。故气之用,不本诸身,则虚而不实。不形诸梢,则实而仍虚。梢亦乌可不讲,然此特身之梢耳,而犹未及乎气之梢也。

 四梢为何?发,其一也。夫发之所系,不列于五行,无关乎四体。似不足立论。然发为血之梢,血为气之海。唯不必本话诸发以论气,要不能离乎血而生。气不离乎血,即不得不兼及乎发。发欲冲冠,血梢足矣。抑舌为肉梢,而肉为气之囊。气不能形诸肉之梢,即无以充其气之量。故必舌欲催齿,而后肉梢足矣。至于骨梢者齿也。筋梢者指甲也。气生于骨,而联于筋。不及乎齿,未及乎筋之梢。而欲足乎尔者,要作齿欲断筋,甲欲透骨,不能也。果能如此,则四梢足矣。四梢足,而气自足矣。岂复有虚而不实,实而仍虚者乎。

 (注解:此节论梢。或日发、齿、舌,本不能攻敌,爪甲虽能进攻,不过抓捏而已。此四者对于战斗似无意义,此仍只知用力,不知用气之言也。殊不知人当用力之际,必先发动内身之气,故有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闭口藏舌而不言,或暗呜叱咤而发威,或摩拳擦掌而作式。若自表面观之,乃本人个自发威耳。若究其发之所以上冲,齿之所以切切,舌之所以叱咤,爪之所以摩擦,皆内身之气,有以促使之也。)

五要论

 拳者,即捶以言势,即势以言气。人得五脏以成形,即由五脏而生气。五脏者,心、肝、脾、肺、肾。乃性之源、气之本也。

  (注解:以上数论,言气言势。本论言气所由生,乃本之五脏,五脏各有其性,即各有其气,此言性与气之本源也。) 心为火,而性炎上。肝为木,而形曲直。脾为土,而势敦厚。肺为金,而有从革之能。肾为水,而有润下之功。此乃五脏之义,而有准之于气者,皆各有所配合焉。乃论武事所不能离者。

 (注解:五脏之性,各有不同,分属五行各有其义。火性炎上,心好高而喜胜,故配其属火。木性舒散(故其枝叶四布),肝喜通畅,故配其象木。金性刚坚,而能溶化为至柔之液体(而始终不失其坚),其变革之性,胜于水火木土,人之气,贮藏于肺,气之性至大至刚,故以金配肺。土性敦厚(能生万物,能容万物),脾与胃合,胃能容受,消化饮食以生气血,是脾胃之性,均属敦厚,故以脾配土。水性润下,肾司人身之水,故配。肾象水。其所以配五行合五脏者,取其性气之用,非所其有形之质也。) 其在内也,胸为肺,乃五脏之华盖。故肺动,诸脏不能静。两乳之中为心,而护以肺。盖心居肺之下,胃之上。心为君火,心动而相火无不奉合焉。两肋之间,右为肝左为脾。背脊十四节为肾位,分五脏而总系于脊。脊通一身骨髓。而腰为两肾之本位,故肾为先天第一,尤为诸脏之源。故肾水足,而金木水火土咸有生机。

 (注解:五脏在内部,各有固定位置,肺居最上如同华盖,肺下为心,心下为胃,胃左为脾,胃右为肝,心则居中为主也。脊骨通一身之髓,自上而下,第十四椎处为命门,命门左右各一肾,故日两肾之本位在腰。肾为先天之本,为诸脏之源,肾水足,则五脏俱足,故拳经谓主宰于腰也。) 然五脏之存于内者,虽各有定位,而机能又各具于周身。颈项脑骨背皆肾也,两耳亦为肾。两唇两腮皆脾也。而发则为肺(医书日肺主毛皮),天庭为六阳之首,而萃五脏之精华,实头面之主脑(前额内部即是大脑),不啻为一身之座督矣。印堂者为阳明胃气之冲。天庭性起机由此达(此句费解,恐有错误)。生发之气由肾而达于六阳(手足各有太阳,阳明,少阳,三经故日六阳),实为天庭之枢机也。

两目皆为肝。细绎之上包为脾,下包为胃。大角为心经,小角为小肠,白则为肺,黑则为肝,瞳则为肾。实为五脏精华所聚,而不得专谓之肝也。

鼻孔为肺,两颐为肾,耳门之前为胆经,耳后之高骨亦肾也。鼻为中央之土,万物滋生之源,实为中气之主也。

人中,乃血气之会,上冲印堂,达于天庭,而为至要之所。

两唇之下为承浆,承浆之下为地阁。上与天庭相应,亦肾位也。

领顶颈项者,五脏之导途,气血之总会。前为食气出入之道,后为肾气升降之途,肝气由之而左旋,脾气由之而右旋,其系更重,而为周身之领要。

两乳为肝,肩窝为肺,两肘为肾,四肢为脾。两肩膊皆为脾,而十指则为心、肝、脾、胫、肾。膝与胫皆肾也。两脚跟为肾之要,涌泉为肾穴。大约身之各部,突者为心,陷者为肺,骨之露处皆为肾,筋之连处皆为肝,肉之厚处皆为脾。

 (注解:五脏虽各有定位,然其机能作用,则周布全身。统领顶脑骨背,以及两耳,皆属于肾。唇与腮皆属肺。医书谓头为诸阳之会,故天庭为六阳之首,其精华荟萃于头面。又手阳明经起于手,循臂上行至面,内行属大肠。足阳明经,起于面,而循胸下行属胃,会于天庭。而内部生发之气,由肾循命门,上脊背经项颈额,而达于六阳,亦会于天庭。又由面部地阁上经人中,过印堂,亦与天庭相会。

五脏之气,不但达头面,而且达于四肢,不但定位于胫臂手足,而且流着于筋骨皮肉。玩味本文“突者为心,陷者为肺,骨之露处为肾,筋之连处为肝,肉之厚处为脾”等句,则周身与五脏无一处不是连接。) 象其意,则心如猛虎,肝为箭,脾气爆发似雷电,肺经翕张性空灵,肾其伸缩动如风。其用为经,制经为意,临敌应变,不识不知,手足所至,若有神会,洵非笔墨所能预述者也。至于生克冶化,虽有他编,而究其要领,自有统会,五行百体,总为一元,四体三心,合为一气,奚断断之于一经一络节节而为之哉。

  (注解:心如猛虎,肝如箭,言其勇猛直前也。脾气暴发似雷电,言其速且疾也。肺经翕张性空灵,言随机应变,敌人莫测也。肾其伸缩动如风,言其进退自如也。

 其用为经,是作用不外经常之道,但经常之道须有变化,变化须有节制,故日制经以意,意之所动,信手从心,操纵自如,欲求如此成就,须明生克冶化,追求其中要领,其要领无他特殊,只是把五官百体锻炼成为一体,把四体三心合成一气,何必固守一经一络一支一节分割运用。)

六要论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内三合也。

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外三合也。此为六合。

左手与左足相合,左肘与左膝相合,左肩与左胯相合,右之与左亦然。

以及头与手合,手与身合,身与步合,孰非外合。

心与眼合,肝与筋合,脾与肉合,肺与身合,肾与骨合,孰非内合。岂但六合而已耶。然此特分而言之也。总之一动而无不动,一合而无不合,五行百骸悉在其中矣。

  (注解:所谓合者,即前论所言:“五行百体总为一元,四体三心合为一气”也,玩味本论内外三合之外,又其他各有三合,即整体全身,左右前后,上下内外,无所不合也。)

七要论

头为六阳之首,而为诸身之主,五官百骸,莫不惟首是瞻,故身动头不可不进也。

手为先行,根基在膊,膊不进则手却而不前矣,故膊贵于进也。

气聚中脘,机关在腰,腰不进则气馁而不实矣,故腰亦贵于进也。

意贯周身,运动在步,步不进,而意则瞠然无能为矣,故步尤贵于进也。

以及上左必须进右,上右必须进左,其为七进,孰非为易于着力者哉。要之未及其进,合周身而毫无灵动之意,一言其进,统全体而俱无抽扯游移之形。

 (注解:此论,言进则一身俱进也,因为视听言动根于五官,故以头为侦察之官,故先言头,在军事上贵得敌情,在武技也不例外,故先侦得敌情,而先行官随即出动,腰为主宰,气为辎重,步为根基,肩膊为之督促,左右为之救应,当其未动,则稳重如山,一旦发动,则周身灵运,只此一身,而有全军之势矣。)

八要论

身法为何?纵横、高低、进退、反侧而已。

纵则放其势,一往而不返。横则裹其力,开括而莫阻。

高则扬其身,而有增长之意。低则抑其身,有捕捉之形。

当进则进,弹其身而勇往直冲。当退则退,敛其气而回转伏敛。

至于反身顾后,后即前也。侧顾左右,左右岂敢当哉。而要非拘拘焉为之也。

  (注解:言既进之后,则灵便身法,辗转变换,不可拘于成现,要在因势致宜。) 察乎敌之强弱,运用吾之机关。有忽纵而忽横,因势而变迁,不可一概而推。有忽高而忽低,高低随时以转移,不可执格而论。时而宜进,故不可退而馁其气。时而宜退,即当以退而鼓其进,是进固进也,即退而亦实赖以进。若反身顾后,而后而不觉其为后。侧顾左右,而左右只不觉其为左右矣。

 (注解:古有成言:“兵不厌诈”,武术也是一样,又兵法说:“能而示之以不能,用而示之以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此节颇与相似。) 总之机关在眼,变通在心。而握其要者,则本诸身。身而进,则四体不令而行矣。身而退,则百骸莫不冥然而退矣。身法顾可置而不论哉。

 (注解:所谓机关在眼,是探得敌情。变通在心,是当机立断。尤要身为主宰,如将帅坐镇而督理全军也。)

九要论

 身之动也以步,步乃一身之根基,运动之枢纽也。以故应战对敌,皆本诸身,所以为身之砥柱者,莫非步。随机应变在于手,所以为手之转移者,亦在步。进退反侧,非步何以作鼓荡之机。抑扬伸缩,非步无以操变化之妙。所谓机关者在眼,变化者在心。而所以转弯抹角、千变万化,而不至于窘迫者,何莫非步为之司命耶。而要作勉强以致之也。

 (注解:此论言步,人只知手能打人,脚能踢人,若不有步法为之转移,伸手不能及敌人之身,抬脚自身先倾斜,故有马步、弓步、拗步、箭步、偷步、胯步、虚步、垫步等名词,要在步法变异,为图进手便利而已。) 动作出于无心,鼓舞出于不觉。身欲动,而步为之周旋。手将动,而步亦为之催逼,不期然而然,奠之驱而驱,所谓上欲动,而下自随也。且步分前后,有定位者,步也。然而无定位者,亦为步。如前步之进,后步之随,前后自有定位。若以前步作后,后步作前,更以前步作后之前步,后步作前步之后步,则前后亦自然无定位矣。总之拳乃论势,而握要者为步。活与不活,固在于步。灵与不灵,亦在于步。步之为用大矣哉。

  (注解:步无定位,或有定位,在于活便,不可强致,固在练习纯熟,用之活便,若心思滞缓,见机犹豫,亦与肢体滞涩同样,若求动作出于无心,鼓舞出于不觉,非心身敏捷不可,若能心思敏捷,则步法亦随之敏捷,步法敏捷,则身法、手法俱随之敏捷矣。)

 跋语

 窃忆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即犹居家、家有严有慈;治国、国有尝有罚也。家齐国治天下、宁有不平者乎!此无他,令之以文,齐之以武而已。

 然人之道于文武也,必素有修持,非以信手拈来也。倘有人焉,信口成文,出手能武,则其于文武之道,混然融贯矣。昔有岳武穆者,文武大道之雄也,其人生平行为,报国以忠,事亲以孝,守身以节,待人以义,其所谓完人者乎。

 近今余于武道中遇有陈君再实者,其人拾文则观其大略,于武则测其精微,藏有岳飞九要论,出以见示,且云将以出刊,并要余注解,余甚有愧焉,窃念余何人斯,敢附天骥之尾乎!辞不获已,勉为译言,至于深堂奥旨,曷敢窥其窍妙。因忆武穆高风,不禁远想长叹,又念孔子有言:圣人吾不得而见之,得见君子者,斯可矣。余则日岳武穆吾不得而见之,得见九要论斯可矣,有感陈君之功也。为此跋语。

  

平平医人高式国

 

 1978年3月

【篇三】王炳武(岳玉来)

妙玉姑娘与茶道 娄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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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玉姑娘犹如她深爱着的那只绿玉斗一样,盛着半盏用鸟儿的羽毛轻轻扫落梅花瓣儿上的雪水烹制的明前茶,让读者饮后感到九曲回肠都充满了清香,需要在无穷的回味中久久地参悟。那人儿,那茶具,那茶水,浑为一体,自然天成,着实叫人难以分清到底谁是谁。你可以不喜爱妙玉姑娘这个自视甚高的人,也可以不喜爱她的那些过于奢侈的茶具,但你不得不喜爱她用纤纤玉手亲自烹制的那杯美妙的茶水。

  《红楼梦》对茶的描写十分丰富。作者将茶的知识、茶的功用、茶的情趣,熔铸于《红楼梦》的许多篇幅中,其描写茶文化,内容之广博,着墨之精妙,情节之细微,蕴意之深远,文采之斑斓,远远超乎中国所有古典小说之上,为中国小说史上所罕见。以致有人说:“一部《红楼梦》,满纸茶叶香。”然而不仅仅如此,更重要的是,作者通过饮茶、对茶的认识、对茶的态度,描写了世俗社会中不同的人,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情感,不同的禀性,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命运,即便是“槛外人”妙玉姑娘,亦不例外。

  妙玉姑娘在红楼梦中出现的次数不算多,最闪亮的一次登场在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怡红院劫遇母蝗虫》。在这一回中,妙玉姑娘用来献茶的茶具和泡茶的水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如果说“文若其人”的话,那么,同样的道理,查看一个人对器物的好恶也是一种识人的方法。在这一回里,贾母携刘姥姥和众人来到栊翠庵,妙玉为贾母献茶,茶具是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众人皆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冲茶的水是“旧年蠲的雨水”,这是何等精致的人生,何等上心的生活态度。真是令人赞叹不已,艳羡不已。

  我们看到,众人所用的官窑瓷器在汝钧官哥定中名列第三,想必已经不凡,而成窑五彩则更为稀有,妙玉姑娘拿来给贾母奉茶的这个成窑五彩小盖钟,一定是个非常值钱的东西,否则宝玉就不会在她嫌弃刘姥姥用过而决定弃之不要时,建议她将之送给刘姥姥,说它“卖了也可以度日。”小小一个茶杯,换得贫寒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大概不在话下,倘若这个小茶杯能够保留到今天,进了香港佳士德拍卖行的话,可能会价值连城的。

  妙玉姑娘请黛玉宝钗宝玉一行饮茶,给黛玉姑娘的茶具是点犀,给宝钗姑娘的是瓟斝,而给宝玉的,却是她十分珍爱只限于她自己饮茶的绿玉斗,之后又换成整雕竹根的蟠虬。如果说,妙玉姑娘给钗黛二人用的茶具十分名贵以表示尊重,或许还有些微炫耀的话,那么,让宝玉使用自己才能用的茶具,则有很深的含义了。不必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外部环境,单是佛门和红尘的丘壑,就足以让其望而生畏,可是妙玉姑娘也是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少女,又兼“才华阜比仙,气质美如兰”,身边陪伴的除了青灯古佛,就是一两个老嬷嬷,不用说,她的生活是很寂寞的,心灵是很孤独的。这时身边来了两三个像宝黛钗这样的同龄人,又是人中翘楚,几人说说笑笑,才使得妙玉姑娘情不自禁恢复了青春少女的本来面目。虽然妙玉姑娘用“饮牛饮骡”之语揶揄、讥讽宝玉,但可以肯定的是,妙玉姑娘对宝玉是怀有好感的,不过自己清高孤傲的性格,以及佛门禁规和世俗礼教的禁锢,不允许她表示出压抑在心的好感,只能通过揶揄和讥讽来逆向地对自己心仪的人儿表示罢了。

  曹雪芹的《红楼梦》是一部反映封建大家族的生活画卷,风格独特,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气息,不仅艺术性极高,也具有很高的生活指导价值。第四十一回仅仅从“茶”字着眼,就让我们欣赏到了这部名著的如茶之美。红楼以茶入诗,数目很多,整部小说描写茶事就有260多处,咏茶的诗歌联句也有十几首。故有人说:“看水浒想大碗喝酒,读红楼思举盏品茶”。

  拢翠庵品茗论道被描绘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格外传神,特别是妙玉姑娘的茶品、茶艺、茶饮、茶礼、扫来雪水煮佳茗,描写得细腻传神,惟妙惟肖,引人入胜,与贾母、黛玉、湘云爱茶相映成趣;跟古之名士“汲来江水烹新茗,采来松根煮菜根“有异曲同工之妙。兼之人品如白玉洁白无瑕,品茶诗句更是精妙绝伦,从来佳茗似佳人,人物内心世界和茶艺的刻画,不仅表达了冰清玉洁的个性美,也给读者留下了茶的无比神韵。细细读来,如饮妙玉姑娘亲手烹制的甘露般的茶水,齿口留香,香远益清,如痴如醉,回味无穷!不仅具有卓越的文学价值,生活价值,同时还让后世对封建社会文人学士的情怀,对贵族小姐们的茶事,有了直观的感受。在金陵十二钗中,品茗论茶最优秀的人物自然非妙玉姑娘莫属。

  如果说黛玉姑娘是作者诗词的代言人,那么妙玉姑娘则是作者茶文化的代言人了。二人在金陵十二钗中的排列分别是一和六,是小说中最为关键的两个人物。因而作者把最美的诗词、楹联由黛玉姑娘脱口秀出,把最喜爱的茶具、茶艺交给了妙玉姑娘去登台亮相,去解说,去演绎。作者笔下的妙玉姑娘,无论是在沏茶、品茶上具有独特的见解,造诣悟性极高,还是对茶具、茶水、以及对当时天下各种名茶茶性的了如指掌,如数家珍,都描写得那么真实感人。而且,在奉茶上能根据不同对象沏不同品种的茶,深受贾母、宝玉以及红楼女子们的喜爱。其茶艺表演精湛无比,用现代的话来说,真是超一流的品茶师和沏茶师!

  茶的本质近乎于道,所以就有了茶道。犹如道德经中所说的道法自然,茶的妙处也在于它的自然清新。上好的绿茶刚刚泡入水中时,上下翻滚,犹如初春破苞而出的嫩芽,刹那间又变成为了一片鲜嫩的绿叶,慢慢地安静下来之后,一片片茶叶直立于杯底,让人禁不住不想到山水诗人谢灵运的“池塘生春草”来;而一杯淡淡的浅绿,更是让人想到韩愈笔下的名句“草色遥看近却无”。茶,实在是悟道时的极佳饮品。然而,对于修佛悟道的妙玉姑娘来说,其对待茶的态度,看似十分高雅,其实也是很难超凡脱俗的。

  红楼梦中,有很多人物,都是相互对应的,或者说有着某种内在的精神联系,譬如黛玉与晴雯的相互对应,宝钗与袭人的相互对应,贾宝玉与甄宝玉的相互对应等等。那么,妙玉姑娘这个人物应该与红楼梦中哪个人物相互对应呢?大概是惜春姑娘吧?惜春姑娘是身在槛内,心在槛外;妙玉姑娘恰好相反,她是身在槛外,心在槛内。

  身为尼姑,妙玉姑娘从苏州来到都中修行,居然随身携带了那么多玲琅满目的茶具,而且连泡茶的专门用水也一并带来了,看来她家庭也是非富即贵的,她的那些茶具都很名贵,名贵到连贾府也未必找得出来。而且她显然没有把贾母放在眼里,茶具、泡茶水都不是用最好的给贾母,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觉悟,不过是因为与宝玉们性情相投,心有灵犀,宝玉们才有那份福气享用。

  在世俗的生活里,“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七件必备的物事,这是人生最现实的状态,绝大多数的人不能或缺,所以对这些物事大家都耳熟能详。其实与这句话对应的还有一句,叫作“书画琴棋诗酒花”,一听就知道是饱食之人的风花雪夜,浪漫情趣。在现实生活当中,两者孰轻孰重,细想似乎很难评判,如果大家只能喝西北风,那谁也不会去做诗填词;如果都能饱食终日,没有一点琴棋书画的雅致,那也是很遗憾的。

  品味“柴米油盐酱醋茶,书画琴棋诗酒花”,你会发现“茶”刚好夹在这两句话的中间。中国文化总是如此微妙,“茶”在中间,大有寓意。对于朴实的生活而言,它是一种解渴的饮品,居家必备;对于奢侈的生活而言,它又可以是一种精致的消遣。残酷的现实也好,浪漫的时光也罢,似乎茶都能融入其中,它上得厅堂,也进得陋室;它能高雅得清水出芙蓉,也能低俗得山药蛋蛋满地滚。

  再品读“柴米油盐酱醋茶,书画琴棋诗酒花”,你又会发现,无论是浪漫情趣,还是现实所需,茶都偏向于实实在在的普通人的生活,它自身是中性的,能高成也能低就,所以它最终还是因为人们真实生活的需求而被选在了“柴米油盐”一边。

  “茶”这个字,从结构与字形上来看,都可以解释成“人在草木间”。“茶”是一个会意字,是聪慧的古代先贤在内心深处切实领会了茶这种植物与人的微妙关系之后,而创造出来的。因为先贤希望后来真正懂茶的人,能够望文生义准确地理解这个字所包含的深刻内涵。

  明代张源在《茶录》中说:“其旨归于色香味,其道归于精燥洁”。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茶是色香味俱全的一种饮品,但是,如果我们喝茶仅仅停留在色香味的表层上,那就还没有领会茶的神韵。茶有“道”,这种“道”并非存在于我们在奢华的茶楼观看茶艺小姐为我们展示泡茶的繁文缛节里,而是指向人的内心深处的一种典雅、高洁、敬畏与平和,是一种天人合一之道,也就是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真谛。

  《菜根谭》中还有一句名言:“茶不求精而壶亦不燥,酒不求冽而樽亦不空”。喝茶其实不在于茶有多名贵,也不在于使用的器皿有多奢侈,只要让你的茶壶不干就行;就如同喝酒一样,酒不一定要多名贵,饮酒的器皿也不在于有多豪华,只要酒杯里有酒就行。

  至于烹制茶叶用什么样的水,倒是很重要很关键的,它似乎与奢侈或者平淡的生活无关。陆羽在《茶经》的第五章里,专门介绍了“茶之煮”。他将泡茶的水分为了上中下三等。上等水为“山泉”,次之是“江湖水”,最差的是“井水”。陆羽认为茶是吸收天地精气的活物,所以泡茶的水也应该的“活”的。而山泉是水中“活”性最高的,纯天然无污染,它时而涓涓细流,时而湍湍奔腾,时而一泻千里,自然就是“上等水”了。

  《红楼梦》中,妙玉姑娘泡茶用的是什么水,她最为得意的是“梅花上的雪”。书中这样写道:黛玉因问:“这也是旧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在妙玉姑娘看来,梅花是孤高清雅的,冬雪是洁白无瑕的,故而也就如同她本人一样高洁无比。然而,我们现代人却知道,雪水其实很脏。突然我们就有了一个联想,一个醒悟,这不就是“欲洁何曾洁”的妙玉姑娘身世的真实写照吗?她自认为是最干净的东西,其实却是最脏的。妙玉姑娘心不自污,洁身自好,但世俗红尘的邪恶势力偏偏不肯放过她,到头来还是让她“终陷淖泥中”,不能自拔。

  《红楼梦》中的妙玉与茶,实在是太讲究了,高雅清洁得令人感到窒息。用来盛茶水的古玩奇珍散发着世俗的珠光宝气,已经深深地掩盖了茶所本来具有的色香味,哪里还谈得上品茗悟道的超然境界。远离了“草木”,也远离了“人”自身,内容被俗化了,只剩下了花里胡哨的形式的外壳。所以在第四十一回里,宝钗、黛玉、宝玉在妙玉姑娘的庵房里喝茶,就变成了由妙玉姑娘在寺院庵堂里组织的一场民间专家茶具鉴宝会,已经失去了品茗悟道的实际意义,也仅仅是几个俗人普通的相聚饮茶了。

  陆羽在《茶经》中的第二章和第九章分别写了“茶之具”和“茶之略”。这两章是相对应的,前者讲述制茶、泡茶过程中需要的设备与器皿;后者讲述当喝茶到了一种境界之后,高贵的器皿以及冗长繁复的泡茶程序都可以省略掉,让人真正在“草木”之间感受自然与天地的恩赐。这也就是诗人郑谷在《峡中尝茶》里所写的:“入座半瓯轻泛绿,开缄数片浅含黄”。当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开来,茶汤有了淡淡的颜色,在这种质朴的浅绿色里,你能听到泉水的叮咚,看到茶花的绽放,感受生活的底蕴,那来自于生命的本真,就被清冽的茶汤悄然地唤醒了。对茶深有研究,而且博览群书,自命不俗的妙玉姑娘,不会连陆羽的《茶经》都没有读过吧?凭她的悟性,难道还悟不出饮茶的真谛来么?

  所以说,妙玉姑娘与茶有缘,但她终归不是茶道中人;就如同她许身佛门,却终归不能成佛一样。对不是自己专用的东西都会在意被沾惹不洁,欲弃之而后快,一些俗人的气息污染了栊翠庵,事后也得大肆清洗一番,却将宝钗、黛玉、宝玉带入自己的卧房,用上等茶杯为其沏茶,而单单将自己日常专用的绿玉斗斟茶给宝玉饮用,如此这般,虽然是在礼教和佛法的双重压制之下,这位花儿般初绽的青春少女,其内心深处只有俗人才能显露出来的欲望,终究无法泯失;一只茶具,一杯茶水,泄露了天机,透出了这个佛家女弟子不可磨灭的人之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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